编者按：当前，虽然世界经济复苏乏力，但是，中国经济却顶住了下行压力，经济运行总体回升向好。中国经济韧性强、潜力足、回旋余地广，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变也不会变。现刊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贸易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崔鑫生解读文章，供大家学习参考。

 

 

世界经济现状与中国经济形势

崔鑫生

 

一、世界经济现状与中国经济形势

2014年，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快自由贸易区建设进行第十九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加快从贸易大国走向贸易强国，巩固外贸传统优势，培育竞争新优势，拓展外贸发展空间，积极扩大进口”。

2022年，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创新服务贸易发展机制，发展数字贸易，加快建设贸易强国”。

从2014年到2022年，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内容更丰富、任务更明确、目标更具体。

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离不开制造业的高质量发展。同时，在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过程中，还要增强服务贸易的创新能力，推动外贸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和动力变革。贸易的质量变革是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基础；贸易的效率变革是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立足点；贸易的动力变革是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着力点。

当前，世界经济的发展前景不容乐观。2023年4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全球经济在未来五年将以大约3%的速度增长，这是自1990年以来最慢的速度。

2023年10月，美国商务部公布的预估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高于市场普遍预期。这是否意味着世界经济一片大好？显然不是，我们认为，美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是短期的现象。

国际经济的低迷走势，影响了全球贸易的增长。2023年4月5日，世界贸易组织（WTO）发布的《全球贸易展望与统计》报告预测，受居高不下的通货膨胀、货币政策收紧和金融市场不确定性等因素的拖累，2023年全球商品贸易量增长率将下滑至1.7%，低于2022年的2.7%以及过去12年2.6%的平均水平。世界贸易组织同时预计，2024年全球商品贸易的增长率也仅为3.3%。

由于地缘政治持续紧张、全球通胀水平整体较高、货币和财政政策效用衰减、借贷成本上升以及主要贸易伙伴的经济增速放缓，许多转型期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的经济增长前景不容乐观。

联合国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经济委员会（ECLAC）发布的外国直接投资（FDI）报告显示，2022年全球跨境并购金额下降了6%。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中国的经济形势如何？当前，我国发展面临的有利条件强于不利因素，经济回升向好、长期向好的基本趋势没有改变。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平稳增长，高技术产业投资增长较快。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23年1月到4月，全国固定资产投资（不含农户）147482亿元，同比增长4.7%。其中，民间固定资产投资79570亿元，同比增长0.4%。从产业分布的角度看，第一产业投资3199亿元，同比增长0.3%；第二产业投资45675亿元，增长8.4%；第三产业投资98609亿元，增长3.1%。

2023年前10个月，我国高技术产业投资同比增长11.1%，其中高技术制造业和高技术服务业投资分别增长11.3%、10.5%。以上这些数字表明中国经济回升向好，特别是消费市场也在快速增长。特别是2023年的“五一”假期和“十一”假期，以及学校暑期期间，全国旅游市场火爆已经充分表明，中国的市场销售回暖明显。另外，我们的网上零售持续增长，线下消费增长明显。

再来看我国的进出口情况。根据海关总署发布的2023年前三季度外贸数据显示，前三季度中国进出口总值30.8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微降0.2%。其中，出口17.6万亿元，同比增长0.6%；进口13.2万亿元，同比下降1.2%。根据这组数据，我们看到，我国的进出口是微降的，这是不是表明我国的经济发展前景不好？其实，2023年全世界的贸易进出口都在下降，我国下降的幅度相对较小。目前，虽然我国对美国的进出口下降了，对欧盟的出口也下降了，但是我国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合计进出口17.65万亿元，增长2.6%。同时，我们在贸易结构方面的情况是比较好的，根据海关总署数据显示，机电产品占出口比重近6成，其中汽车出口增长强劲。这表明，我国出口产品的增加值是相对较高的。

二、国际地缘政治与经济秩序

世界经济复苏承压，全球通胀趋缓但仍处于高位，地缘冲突未见缓和，世界经济将延续低增长态势。当前，我国周边的地缘局势，也时刻影响着我们的进出口走势。

要充分理解世界经济陷入困难的现状，就要从世界产业转移的角度来分析。第一次工业革命起源于英国，随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到来，英国的工业得到了飞速发展。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英国国内的生产要素供给逐渐不足，成本上升趋势明显，产业容量日趋饱和。这时，英国开始向海外殖民地转移产业。当时，美国凭借开放的政策和丰富、廉价的要素资源成为这次产业转移的主要承接地。在这次产业转移中，英国的综合国力缓慢下降，美国的综合国力逐渐上升。

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美国产业结构逐渐升级，开始将纺织、钢铁等传统产业转向德国和日本。经过这次产业转移，日本的经济高速发展，“日本制造”开始畅销全球。美国也凭借着产业结构优化进入了以技术推动经济发展的持续增长期。

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因为德国和日本的经济高速发展，其生产成本也在逐渐上升，所以他们就将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韩国、中国香港等地。随后，他们又把产业转移的范围扩大到了电子、汽车等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的领域。这次产业转移成就了亚洲四小龙的经济腾飞。

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发达国家先后完成了工业化，随着发达国家的产业重心转向高技术化、信息化和服务化，其各种生产成本变得越来越高。所以，他们就要将一部分产业转移至发展中国家。当时，我国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有着广阔的市场空间和政策优势，所以我国就顺势承接了来自美国、日本等地的劳动密集型产业。随着这次产业转移，我国逐渐成为“世界工厂”。这也是我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取得外贸快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原因。

同样，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国内制造业的成本不断上升，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开始向东南亚、印度等地转移。

经过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已经密不可分了。西方发达国家想和中国经济“脱钩”，恐怕是不现实的。但是在当前的世界经济格局中，我们也要正视一些问题。比如，我们的劳动力成本逐步上升，同时发达国家制造业的自动化程度也在不断提升，这使得我国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出口竞争力开始下降。

还有一点，我们需要注意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一些西方发达国家认为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会谋求他们所谓的霸权，这种单方面并且错误的想法，让中国面临的国际贸易环境不容乐观，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中美贸易摩擦。

2023年6月21日，联合国贸发会议发布《全球贸易最新动态》。报告显示，中国和美国之间的贸易相互依存度下降。2022年第2季度至2023年第1季度，美国对中国的贸易依存度同比下降2%，中国对美国的贸易依存度同比下降0.9%。可见，世界经济格局正在发生变化。

近年来，中国从原材料的输出国进口产品进行组装制造，再向西方国家出口制成品的“共轭环流”的贸易局势逐渐演变为“三足鼎立”（北美价值链、欧盟价值链、东亚价值链）的贸易局势。

70多年前，世界多边贸易体系基于相互依存与合作有助于和平与共同繁荣的理念而建立。当前，地缘政治紧张、不平等加剧和气候变化等新挑战影响贸易流动，贸易碎片化早期迹象已经显现，世界贸易组织的作用和以前对比有所弱化。在这种背景下，区域合作的形势方兴未艾，各个国家不断采取区域性的贸易政策。面对这个新的形势，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我国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主动作为。我们要继续扩大开放合作，通过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赢得战略主动。

三、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主要任务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加快建设贸易强国”。

（一）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

1.优化贸易结构

我们要加快推动智能制造，不断提升加工贸易发展水平，推动产业链升级，构建绿色贸易体系，优化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的区域布局，促进内外贸一体化。

要实现智能制造的发展，就要加强研发设计、增强营销服务、提升品牌经营、稳步提高出口附加值。鼓励企业打造中国商品品牌，是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的基础；做强一般贸易，提升加工贸易发展水平，推动产业链升级，是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的主要手段；构建绿色贸易体系，优化国际市场和国内市场的区域布局，推动内外贸一体化，是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的主要目的。

中国台湾企业家施振荣曾经提出“微笑曲线”理论，将产业甚至产品的价值分为研发与设计、生产与制造、营销与服务三个环节。“微笑曲线”的两端朝上，在产业链中，附加值更多体现在两端，即研发与设计、营销与服务，处于中间环节的生产与制造附加值最低。根据“微笑曲线”的特点，只要我们能推动智能制造不断发展，就能重新利用“微笑曲线”的研发与设计、营销与服务这两个阶段，使企业的产品从低端走向中端，再稳步迈向高端制造。所以，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关键枢纽。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要更好地发挥贸易对商品和要素流动的载体作用，深度参与全球产业分工和合作，在更高的开放水平上形成良性循环。

2.扩大进口

我们在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中，还要扩大进口。因为扩大进口可以让我国的产业链和世界的产业链更深度地融合，进而提高我们在世界市场中的竞争力。

如何扩大进口？我们要推动降低进口关税和制度性成本，激发进口潜力，优化进口来源地和结构。那么，我们要进口什么样的产品？第一，我们要进口更多的优质消费品来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第二，我们要进口更多的先进技术、重要设备以及关键零部件，这可以帮助我们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增强中国产品在世界市场的竞争力；第三，我们要进口更多的能源、资源产品，以及国内紧缺的农产品，一方面这可以让国内的生产链顺畅地运转，另一方面还能保证国内农产品的供应安全。

2009年，我国货物贸易进口额超过德国，首次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进口国。此后，我国坚持实施扩大进口战略，连续14年稳居世界第二大进口国地位。

当前，一些短缺的资源性商品以及关键零部件、设备一直是我国主要进口商品类型。另外，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的提升，以及国内居民消费水平的升级，我们对进口消费品的需求也在持续增大。

为了不断扩大进口，我国还出台了一些有利于国际贸易的政策，比如，2014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支持外贸稳定增长的若干意见》和《关于加强进口的若干意见》；2015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促进进出口稳定增长的若干意见》；2016年，国务院印发了《关于促进外贸回稳向好的若干意见》，等等。

降低进口关税是我们主动扩大进口的重要举措之一。从2001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我们坚持履行降低关税承诺，大幅降低进口关税，到2010年货物降税承诺全部履行完毕，达到并超过了世界贸易组织对发展中国家成员的要求。目前，我国关税总水平已处于较低水平，低于绝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关税水平。2001年至2020年，共有4482种产品的进口关税实现下降，占2020年我国全部5386种进口产品的83.2%。

近年来，我国积极构建进口贸易促进平台，大力拓展多元化进口渠道。从2018年开始，我国每年举办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作为世界上第一个以进口为主题的国家级展会，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是国际贸易发展史上一大创举，也是我国改革开放的一个伟大实践。

2018年，我国开始实施跨境电商零售进口试点。在实践中，我们还扩大了跨境电商零售进口试点范围。2021年3月，我们将跨境电商零售进口试点扩大至所有自贸试验区、跨境电商综试区、综合保税区、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保税物流中心（B型）所在城市（及区域）。2020年，我们设立了首批十个全国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我们设立这些示范区的目的是想通过进口贸易政策的创新，以及进口贸易便利化的改革，进一步挖掘和释放进口的动力和潜能，实现产业创新和消费的升级。所以，跨境电商零售进口试点也是我国主动扩大进口的重要举措之一。

可以说，加快建设贸易强国，就是要通过进出口满足各国人民生产生活需要，让全世界分享中国经济发展的红利，推动各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产业发展和工业化进程，不断以中国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新机遇。

3.优化投融资环境

在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的过程中，投融资环境的建设非常重要。要想优化投融资环境，就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稳步拓展制度型开放，推动贸易投资的协调发展。

我们要主动对照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不断完善规则制度，推动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比如，2016年，我们修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外资企业法》等法律。2019年，我们出台了《优化营商环境条例》，印发了《关于强化知识产权保护的意见》。

在优化投融资环境的过程中，我们还加快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实施自由贸易试验区提升战略。同时，我们还创新对外投资合作方式，高质量建设境外经贸合作区，推动构筑互利共赢的产业链供应链合作体系。接下来，我们还将创建“丝路电商”合作先行区，同更多国家商签自由贸易协定、投资保护协定。

总体来讲，我国在优化投融资环境的过程中采取了两种方式：一是降低投资门槛。比如，我们制定优化鼓励外商投资产业目录，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2023年，习近平主席在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宣布，我们要“全面取消制造业领域外资准入限制措施”。二是让投资更加便利。我国在世界贸易组织牵头推动《投资便利化协定》。

（二）促进服务贸易创新发展

1.优化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

扩大研发设计、节能降碳、环境服务等生产性服务进口。推动医疗等生活性服务进口。提升旅游、运输、建筑等传统服务出口规模。推动知识密集型服务出口，鼓励成熟产业化技术出口，推动知识产权、人力资源、语言服务、地理信息、农业生产、法律、会计等专业服务走出去。拓展国家特色服务出口基地，促进版权有效应用，扩大文化服务、中医药服务、专业服务等出口。

2.加快服务外包转型升级

推进服务外包创新发展，培育云外包、众包、平台分包等新模式，积极发展研发、设计、维修、检验检测等生产性服务外包。鼓励对外发包，助力构建稳定的国际产业链供应链。推动服务外包与制造业融合发展，利用5G等新兴技术发展数字制造外包。高标准建设服务外包示范城市。

3.完善服务贸易发展机制

提升服务贸易开放水平，有效发挥自由贸易港、自由贸易试验区引领作用，健全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推动成效明显的地区升级为国家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示范区。

4.我国促进服务贸易创新发展的现状

根据商务部数据显示，2022年全年我国服务进出口总额59801.9亿元，同比增长12.9%。其中，服务出口28522.4亿元，增长12.1%；进口31279.5亿元，增长13.5%；逆差2757.1亿元。

我国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出口稳定增长。2022年，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出口25068.5亿元，同比增长7.8%。其中，知识密集型服务出口14160.8亿元，同比增长12.2%；出口增长较快的领域是知识产权使用费、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分别增长17.5%、13%；知识密集型服务进口10907.7亿元，同比增长2.6%；进口增长较快的领域是保险服务，增速达35.8%。

2022年，我国企业承接服务外包合同额24371亿元，执行额16514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4.2%和10.3%。其中，承接离岸服务外包合同额13177亿元，执行额8953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6.7%和4.1%。我国服务外包产业继续保持稳步增长。在规模稳步增长的同时，我国服务外包产业还呈现诸多亮点。从业务结构看，2022年，我国企业承接离岸业务流程外包（BPO）和知识流程外包（KPO）执行额分别为1462亿元和3819亿元，同比分别增长11.8%和6.2%。从国际市场看，2022年，承接美国、中国香港、欧盟离岸服务外包执行额分别为1878亿元、1712亿元和1232亿元，合计占我国离岸服务外包执行额的53.9%。我国承接RCEP成员国离岸服务外包执行额2089亿元，同比增长4.2%，合计占23.3%。

当前，我国的服务业利用外商的直接投资出现了量质齐升的良好局面。根据商务部数据显示，2023年1-9月，全国新设立外商投资企业37814家，同比增长32.4%；实际使用外资金额9199.7亿元人民币，同比下降8.4%。

推广服务领域负面清单的管理新模式，促进了服务业审批制度改革持续深化。自2013年以来，我国不断以自由贸易实验区为先导，不断缩小负面清单涉及的产业和减少限制措施数量。2013年至2020年，我国共发布了多版自贸试验区负面清单，涉及服务领域的特别管理措施从95条减为23条，相关经验带动全国服务业开放不断深化。

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发布了《海南自由贸易港跨境服务贸易特别管理措施（负面清单）（2021年版）》，自2021年8月26日起施行。这是我国在跨境服务贸易领域公布的第一张负面清单。清单包括11类共70项特别管理措施，推动了旅游、医疗健康、文化、教育、运输等服务贸易的自由化、便利化。

积极主动对标国际通行规则，大力提升服务业改革效率。2022年1月1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已正式生效。当前，《服务贸易国内规制参考文件》已经有多个国家完成了核准程序。《服务贸易国内规制参考文件》有助于世贸组织成员进一步增强服务业领域政策透明度，提高许可和资质审批效率。

2021年9月和11月，我国正式申请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并积极推进相关进程，旨在积极推动服务贸易和数字贸易的自由化与便利化。

服务业自主开放平台不断扩大，服务业制度型开放取得了显著成效。自由贸易试验区：充分发挥先行先试优势，逐渐形成制度创新为核心，着力形成服务业制度开放的新高地。截至2022年底，我国先后部署设立21个自由贸易试验区，形成了覆盖东西南北中的试点格局，推出了一大批高水平制度创新成果，建成了一批世界领先的产业集群，为高质量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2015年5月，国务院批准北京率先开展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2021年4月，国务院批准在天津、上海、海南、重庆增设试点。

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是中国扩大服务业开放的重要平台。2020年，国务院正式批复同意并印发了《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全面深化试点的总体目标是：服务贸易深层次改革全面推进、高水平开放有序推进、全方位创新更加深化、高质量发展步伐加快。

在全球服务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服务业开放成为各国高度关注的问题。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服务贸易限制指数（STRI）可以反映一国服务业开放水平。随着中国服务市场的扩大开放，许多服务行业的限制程度均不断下降，包括运输、建设等传统行业，也包括金融（银行、保险）、设计等新兴服务领域。

（三）大力发展数字贸易

数字贸易是一个“新赛道”，我们要抓住数字经济发展的新机遇。

抓住数字经济发展机遇，加快发展数字贸易，培育数字贸易新业态新模式。数字贸易的兴起主要依靠互联网平台推动的数字化支撑的货物贸易（电子商务）。目前，我国数字化支撑的货物贸易（电子商务）规模位居世界前列，近年来保持高速增长态势，是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市场。

具体来说，积极支持数字产品贸易，持续优化数字服务贸易，促进专业服务、社交媒体等业态创新发展。稳步推进数字技术贸易，提升云计算服务、通信技术服务等业态的关键核心技术自主权和创新能力。积极探索数据贸易，建立数据资源产权、交易流通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逐步形成较为成熟的数据贸易模式。

在发展数字贸易方面，我们要积极参与国际规则与标准制定，加强数字经济领域国际合作，积极推动加入《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DEPA）进程。同时，我们还要加快建立数据资源产权、交易流通、跨境传输、安全保护等基础制度和标准规范。在国家数据跨境传输安全管理制度框架下，研究开展数据跨境传输安全管理试点。

（四）深化国际经贸合作

1.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坚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完善贸易畅通网络，构建内外联通、安全高效的贸易大通道。支持中欧班列发展，打造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积极推进数字丝绸之路建设，拓展丝路电商全球布局，建设“一带一路”电子商务大市场。

贸易投资合作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内容。2023年前三季度，中国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进出口14.32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1%。可见，我们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经济贸易联系已经处于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2.推进双边、区域和多边合作

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积极参与世界贸易组织改革，深入参与联合国、二十国集团、金砖国家、亚太经合组织等多边和区域合作机制，贡献更多中国智慧。促进大国协调和良性互动，深化同周边国家经贸关系，加强与发展中国家团结合作，扩大互利共赢。

3.扩大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

优化自由贸易区布局，推动商签更多高标准自贸协定，积极推动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进程。提升自由贸易区建设水平，全面深入参与各领域议题谈判，高质量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全面发挥自贸协定的制度性红利。

4.优化贸易促进平台

推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越办越好，发挥好国际采购、投资促进、人文交流、开放合作四大平台功能。继续办好中国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中国国际投资贸易洽谈会等展会。建设国家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更好发挥线上贸易平台作用。

（五）提升风险防控能力

加快建设贸易强国，要提升风险防控能力。

1.健全贸易摩擦应对机制

推进产业损害预警体系建设，积极引导企业防范应对风险。增强运用贸易救济规则的能力和水平，提升贸易救济政策工具效能，完善贸易调整援助制度。

2.完善现代化出口管制体系

实施出口管制法及其配套法规、规章。优化出口管制许可制度，加大出口管制执法力度。深化国际交流合作，促进正常的两用物项贸易，妥善应对滥用出口管制等歧视性行为。

3.保障粮食安全、能源安全和资源安全

推动粮食、能源资源、关键技术和零部件进口来源更加多元，做好全链条进口保障，着力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增强开放环境下动态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能力。

四、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意义

只有依靠市场驱动，我们的贸易创新才会有动力；只有依靠市场需求，我们的国际合作才会有正确的方向。市场在资源配置的过程中，政府提供了基础的制度环境，比如，贸易的自由化、便利化都要依靠政府来提供；建设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也需要依靠政府力量。因此，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动力源有两个，也就是市场和政府。

加快建设贸易强国的意义：第一，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应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主动作为；第二，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畅通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关键枢纽；第三，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务实举措；第四，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客观要求。

加快建设贸易强国是党中央在新的历史阶段作出的重大战略安排，为新时代新征程贸易强国建设指明了前进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